讓飲食減碳 台灣「鄉土版」類食物森林與規模化生產的可能
減碳有許多方式,在與生命緊緊相連的飲食上,該如何做到少排碳呢?其中一個選項是縮短食物從產地到餐桌的距離,減少食物運送的碳足跡,可行的辦法包含在私人的陽台、頂樓空地、社區花圃,又或者是公共空間的人行道植栽、公園綠地上種植作物。
但是問題來了!要在都市裡創造一個規模化食物生產,照著時令提供眾人多樣化蔬果,同時又能讓所有族群皆能自由取用,這有可能嗎?本篇筆者將用都市食物森林(Food Forest)的概念,讓大家看到可能性。
食物森林的原型最早出現在熱帶區域,以林地生態系為主,只需稍微維護便可提供人類直接使用的蔬果。爾後,於1980年代由Robert Hart提出森林園藝(Forest Gardening)的概念,並應用於溫帶地區;1990年後,因為樸門(Permaculture)創始人Bill Mollison造訪了Hart的森林花園,並將Hart的食物森林七層系統(seven-layer system)放入現今樸門的生態農園脈絡中,開始逐漸地廣受應用。
食物森林的七層系統,若是在亞熱帶的台灣,也許最上層的樹木(The Overstory Tree Layer)會有結實累累的龍眼、荔枝、芒果,低一點的樹木(The Understory Tree Layer)可以是柑橘類,再往下的灌木層(The Shrub Layer)可以種植莓果類如桑椹、楊梅。在草生植物層(The Herbaceous Layer)中,則可以選擇多年生蔬菜或是藥用香草植物,而地表下(The Root Layer)較常種植根莖類。至於地表平行生長(The Ground Layer)的空間,種植草莓比較適當,垂直的空間(The Vine Layer)則栽培藤蔓類為佳。
回頭來看本文一開始的問題,究竟在都市裡有沒有可能出現規模化與多元的食物量產?答案是:如果能透過持續累積分享農耕經驗,並擅用食物森林概念,一切都是有可能的。不說讀者可能不知道,食物森林運用的伴種植物能夠減少病蟲害,同時又能極大化空間利用,來提升蔬果產量,如此便能在氣候變化急驟的環境中,提供各式各樣的蔬果。甚至,也因為多元化的種植,讓各個時節有不同食物,即使某種蔬果適應不良,仍有其他可供選擇,這就是「即使賭錯,也不會全盤皆輸」。
事實上,都市食物森林也是將生態引進都市相當重要的一步。美國西岸人文薈萃的西雅圖,就在2009年由在地社區社群推動燈塔食物森林(Beacon Food Forest)計劃,集聚眾人之力在地生產、在地食用之外,也復育了當地生態環境,至今,這項計畫仍在實施中。另外同在美國的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,有著美國最大的食物森林,正進入野生藍莓盛產期,免費供給所有來訪者享用。此外,生產柑橘類為主的日本福岡和紐西蘭的激流島,都是推廣食物森林的先驅及典範城市。
讀到這裡,可能會有人好奇台灣是否存在食物森林?其實,台灣在2015年時出現了第一座食物森林,落腳於竹北的公有地「世興空氣品質淨化區」中,佔地總共800坪。甚至,筆者認為台灣有本地「鄉土版」的類食物森林,能夠推廣飲食共有共享的,這些案例包含台中北屯區的百年荔枝森林、苗栗銅鑼鄉公所種植桑椹,以及台中烏日農會種植蘿蔔。這些都啟示我們,無論是何種形式,台灣的水土絕對具備發展食物森林的潛力。
而隨著夏日逼近,中南部尤其可於路邊、公有地、私宅見到芒果、荔枝接力般地高掛樹上,這些都勾起筆者兒時在外公眷村院子採摘芒果的美好回憶,今年5月初更帶著孩子跑到埔里的中興新村打芒果憶童年。於筆者而言,當我們探究都市飲食減碳的可能性,千萬也不要忽略食物森林除了保全生態、環境,還能夠將社群中飲食與生活的記憶傳承下去,讓減碳及永續更有趣、更貼近你我。